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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九九——努力的九九酱

【酒茨】《钢的舞》

更文之前还是先解释一下这篇文的前因后果吧~

这篇文是我第一次尝试的中长篇。更的过程中(计划的一半)左右删掉了。

其实是因为本人性格原因啦,因为有点强迫症,所以觉得当时的文里一些逻辑(主要是红叶小姐姐的第二人设这部分)不太好,尝试掰正无果,加上更文的最后几章质量不高,最后决定删文。

我希望给真心追这篇文的宝宝们最好的体验。

但是这篇文自从删掉修改开始,我三次元的事情就非常多,拖拖拉拉到现在,只写完了全文的四分之三。

因为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会再次修改,所以现在写完的七万字里,有几万字不敢放出来。

只能把确定不会在更改的部分(五万字左右)先放出来。

今天先放一些,之后会陆续放出。全文我计划七月份写完。

抱歉让一直等这篇文的宝宝们久等了。

【注:本文名为钢的舞,不是钢的琴,也不是钢的管,更不是钢管舞】

完。

以下为正文,再次再次谢谢。

 

Part 1  他跳的舞怎么能那么好看

 

或许是最后一次了,酒吞这样想着。他的手指在琴键上飞快挥洒,但是心思早已飞出千里之外。

这首曲子他弹了太多次。每一次按压的力度都烂熟于心,今日显得更不熟悉的是他的伴侣,茨木。

这是他第二次在酒吞面前跳舞。

茨木的右臂有伤,所以跳的惬意的卡门挥展手臂的时候有些不自然。但是这也无法阻挡茨木的魅力——这个人有毒,是致命的。酒吞这样想。茨木这个人呢,自律到无趣。平时在家里,通常是早起,用餐,他不晨练,因为他要做一整个上午的基础训练。午饭后他开始真正意义上的练舞,一练就是四个小时。晚上是真正的属于他们的时间。但这个时候,酒吞又多半在练琴了。索性茨木也并不在意,酒吞没时间陪他,他就自己读读书,听听音乐,有时候还会在本子上记些灵感。

今日的茨木很不一样。他穿着一袭红裙,跳的是堪称欢快至明艳的弗拉明戈——每一个动作都恰好逢迎了酒吞的节奏。酒吞简直有些飘飘然了,第一次见面就和自己的乐曲合拍的舞者不多,每一次都可以的就更少了。这舞茨木不常跳,甚至称得上是他从前几乎毫不涉及的领域了,反正酒吞没见过。酒吞坏心地加快了手速,满意地看到琴边的舞者裙裾又上扬了几分弧度。

这是临死前的卡门。她就像童话故事里穿了红舞鞋的少女,她停不下来,她怎么能停下来?卡门从不说谎,卡门从不屈服,她为了爱与自由而生,也可以为了爱与自由去死。琴键越来越快了,酒吞甚至分不清楚是自己控制着琴键还是琴键控制着自己。他手下飞快,眼前的茨木这一刻和故事里的卡门重合了,旋转,踢踏,再旋转,舞鞋的“哒哒”声敲击着木地板。酒吞觉得自己仿佛成了故事里的唐霍塞,一见钟情,泥足深陷,再也出不来。他可以为了卡门,放弃母亲,放弃温柔贤淑的米凯拉。他可以为了卡门铤而走险去走私,可以为了她身陷囹圄,但是当他终于重见天日的时候,深爱的人却已经另有所爱。

唐霍塞想哭,他也想独占卡门,他恨死卡门了,他也爱死卡门了,他在崩溃的边缘,快要把自己逼死了。

卡门那么美,但是不是他的,属于他们爱情的花凋谢了,这就是结束了。

酒吞强力控制着自己的思绪,他想把精力集中到琴曲上来,但他总是失败,一次又一次的失败。终于他慢了一个小节,他注意到为他而舞的茨木顿了一下。这对酒吞来说甚至可以说是从未犯过的愚蠢错误了。茨木回过头,卡门对他微笑了一下,酒吞觉得自己又能好好活下去了。于是琴声复又顺畅起来,这最后一幕,整个城里人山人海,斗牛场上人声鼎沸,斗牛曲的旋律越发高涨,但是陷在爱情里的两个人却要走向死局。

最后卡门重重地跌在地上。为了追逐足够热烈的爱情,她一直在刀尖上起舞,像是永不疲倦的人鱼公主。现在她累了,她觉得自己很轻盈,很轻盈,觉得自己会慢慢变成阳光下很快破碎的泡沫。她死在曾经最爱的人的刀尖上,一如当时占卜所预示的结局。她气喘吁吁,几乎是瘫在地上了,浑身全出了一层大汗。茨木眼前甚至一片漆黑,即使勤奋如他,体能也险些跟不上手速不曾放慢的酒吞了。茨木觉得自己一定是死过一次了,他大口大口吞咽着空气,像一条濒死的鱼,明知最终会将自己所有的水分都双手奉上,但还是忍不住呼吸甜美的空气。人的一生能有几次这样的体验呢?茨木这样想到。他白皙的肌肤甚至没有显露出一点红晕,脸上带着堪称完美的微笑。眼前终于有了光,然后是一片五彩斑斓。茨木什么都不愿意再想了,即使心跳的快要死掉。

然后木地板上传来几声闷闷的踩踏声。一只宽厚有力的手拉住了他。茨木还停留在他最后一个姿势里,他右手高举,一如故事里的卡门义无反顾。茨木知道那双手是酒吞的,因为手上厚厚的指茧他熟悉的很。其实他还想再躺在这个有音乐有舞蹈的梦里,哪怕只是一小会儿,但是眼前的人告诉他,不能再任性了。故事已经结束了。

于是茨木乖乖地借力爬起来,事实上他还矮腰做了一个谢幕的动作,即使这是在属于他和酒吞共同的房屋的排练室里,零落的几个观众席上空无一人。似乎他们这一刻都忘了,这个排练室本就是为了他们两人而设,连仅有的几个观众席都只是为了“像个样子”。

然后茨木顺势搂上酒吞的脖颈,带着浑身的汗水,像上一次那样,给了他即将离婚的丈夫一个实打实的拥抱。酒吞楞了一下,慢慢把手放在茨木的头上,顺了顺他的毛。他本来想给茨木一个法式热吻,临到嘴角突然换了方向亲吻上了他的眼睫。

这个人真奇怪,酒吞这样想着。明明是满头白发,睫毛却是黑色的,正好衬的他的瞳仁格外明亮。那几乎是一种金色了,在穿透练习室大大的落地窗的下午阳光里,他即将离婚的丈夫瞳孔里,满满的都是自己的影子。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酒吞和茨木谁都没有先开口。最后还是茨木松开了酒吞。像上一次一样,他对着这次只有空气的观众席笑着说道:“For my best friend,酒吞。”

这一次没有掌声、鲜花和欢喜的口哨声,他们也没有一起退场。茨木脱下了他的舞鞋拎在手上先出去了,他一向很喜欢光脚走路,所以家里的大部分房间不是铺了木地板就是换了大体积的地毯。一路上零星汗液几滴,茨木哼着曲调,甚至踮起脚尖,像是要再来一曲。

但是他离开了。

现在整个房间里只剩下酒吞了。还有茨木的痕迹。

茨木今天流的汗实在是太多了。连他刚刚躺过的地方地板都变成了深一码的暗棕色。他滴下的汗液,这些和泪水成分相同的东西,在地板上耀武扬威,那么刺眼。但是酒吞知道,这些早晚都会消失不见的。茨木会搬出去,离开这个地方,带走他的所有东西。自己会换掉所有这些愚蠢的木地板和地毯,天知道它们怎么会那么难打理。茨木的练功房也会被当做仓库堆满杂物。专门为他定做的音响和把杆也会被通通拆掉——他又不跳舞,怎么会需要这些无用的东西。

然后茨木整个人会消失的。完完整整地,不留痕迹。其实他们刚住过来没多久,两个人又总是有巡演,搬进来三个月,满打满算待在这栋房子里的时间连十五天都不到。这里大部分设施还很新,就像这个双人练习室,还是第一次用。这房子的管家叫什么来着?好像是什么福伯?还是来伯?总之酒吞还不是很熟悉。这些不熟悉的记忆最终还是会被新的取代。他可以去夏天很短、气候也不那么热烈的英国重新购置一处房产,完全按照自己的喜好布置,再请一位金牌管家,最好不叫上面那两个名字。什么乔治大卫都无所谓。然后酒吞就再也不用管这栋破房子的事,就算维护和工资需要钱,他给就是了。反正依他现在的收入,又不是给不起。要不了多久茨木这个人也会消失在他的记忆里,就像这栋他不喜欢的房子一样。

他也会遇见很多倾慕他的姑娘,黑色头发或者金色头发,酥胸翘臀,唱唱歌也好,做做饭也好,只要不跳舞什么都行。她会对酒吞嘘寒问暖,会陪着他一次次巡演,会为他争风吃醋。酒吞和她在一起会很美好,不用担忧,也不用生气,吵架和冷战也没有。他们生十个八个小孩,男的像酒吞,女的像那位未曾谋面的小姐。等到自己老了死了,回光返照时怎么会想起茨木这个人是谁。

酒吞从沉思中醒过来。

地板上的水渍已经干了。这很好,他再也不用担心木地板受潮了。

但是酒吞突然很不爽,他“砰”的一声砸上了他一直倚着的钢琴。木板发出“吱呀”一声呻吟,上面CM两个字母被砸进一个清浅的小坑。

酒吞愣了愣。这架茨木送他的琴他还是第一次弹,外壳竟然被砸坏了。他看了看琴壳,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认命地打开壳子看了一眼,然后长出一口气,还好琴胆没震坏,那还不算太糟。酒吞拨通了琴坊电话,通知他们赶紧拉走这架糟心的琴去换块外板。

酒吞再也不想看见它了。琴房的车把它拉走以后,他大步流星地走出这个房间,甚至细心地拉上了门上了锁。其实酒吞心里很清楚这是没用的,反正以后也不会有人来和他一起练习。本来还有一座钢琴可以倚靠一会儿,现在连钢琴也没有了。

酒吞努力风度翩翩地笑了笑。但是他立刻又觉得这个笑容很呆,仿佛要欲盖弥彰些什么。于是他也不知道要露出什么表情了,于是他几乎立刻放弃了自己的表情管理——任它去吧。反正现在他连自己在想什么都不知道。

 

Part2  他请的律师怎么能那么冷漠

 

隔天茨木请的律师就找上了酒吞。来人西装革履,自称妖狐,语气坚决到强硬。“酒吞先生,协议已经拟好了,您看看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可以签字了。”然而酒吞并不在意房子票子或者是车子这样的事情——他们都不缺钱,茨木也不在乎这些,更不会因为这个坑他。妖狐递过一只中性笔来,酒吞皱着眉头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上面委托人签字“茨木童子”龙飞凤舞清晰可见,和茨木在婚前协议上的字体一模一样,连点停顿都没有。酒吞提起笔,像他往日在CD上签名一样开始写自己的名字。但是他并不稳重,笔锋都颤抖了,于是那个“子”字最后一根横斜的很厉害,像是要上天。

太丑了,酒吞这样想到。这可能是他这辈子签过最丑的字。他的笔尖在纸上戳出几个黑色的小点儿,最后酒吞还是没忍住,把手里的打印纸团成了一个蛋。

妖狐眼皮都不抬,从公文包里又拿出一份崭新的合约放在他面前。酒吞径直翻到最后一页,这又是一份签好的合约。酒吞抬起头推了推眼镜,他并不近视,但是他有时候喜欢这种隐藏在玻璃镜片后面的感觉,仿佛就仅仅是这一层玻璃,就能让试图窥探他内心的人统统退散。这让他很有安全感,因此在难过或者紧张的时候,他会戴着眼镜。

他看了看,妖狐的公文包鼓鼓的,酒吞丝毫不怀疑他时刻准备着从里面重新拿出一份新的来。他很想知道茨木在签字的时候会是什么心情。但是他知道至少现在他不愿意在这什么狗屁合约上签字。

“我要见到茨木。”酒吞这样跟律师说。“否则别想我签字。”

“但是我的委托人跟我说你们已经达成了一致意见。如果您认为这份合约有任何不妥的话,我们可以在委托人允许的范围内协商。”妖狐坐了下来,脸上写着“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八个大字。

“我要见到茨木。”酒吞又重复道。这次他加重了语气。他抱起了自己的胳臂,那是一个防卫姿势,同时拳头紧握。妖狐心想,可能下一秒他就会一拳打在自己脸上。对面男人气场全开,气势压得他有些难受,于是他做出了让步,至少他不想面对现在如此咄咄逼人的客户。“我会跟我的委托人转述您的意愿的。”他这样说道。

酒吞很满意,至少今天并没有遇到一个不识时务的人。之前琴房打电话来说钢琴外壳修不好就够酒吞恼火的了。他真的不想再处理任何有关茨木的事情——这家伙真是一个麻烦精,人也是,送的东西也是。

 

“我以为您已经和您的丈夫达成一致了。”电话里妖狐的声音甚至是有点无奈的。茨木真诚地道了歉,并且保证自己会和酒吞好好沟通的。他尽可能保持了风度,即使红叶在场边已经催的不耐烦了。茨木放下电话,收起手机,紧了紧自己的舞鞋系带,走到后台准备上场。这是红叶自己编排的第一支舞。不同于令她享誉世界的拉丁,她这次编排的是一场现代舞。借用中国古典名著《牡丹亭》的故事,她想要讲出故事里“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感觉。杜丽娘选中了辉夜姬,而柳梦梅她敲定了茨木。

茨木上场就是一个大跳,旋转过后他立在台前痴痴地望着梦中的小姐。梦里游的是哪个园,惊了的又是谁的梦?他按照红叶编排好的动作靠近台中,眼前便是辉夜姬轻甩过来的水袖。他只见过这东西,却从未用它起舞,于是有些不适应。一愣神脚下慢了一步,几乎是立刻被红叶瞪了一眼。

别说,红叶这小姑娘瞪起人来还挺有气势的。他也不敢分神了,台上男女主角相伴起舞,最后一幕辉夜姬头稍微后仰,靠在他的怀里,茨木却蒙住了她的眼睛。

“今天就到这里吧。”红叶拍拍手示意今日收工。茨木也松了一口气,最近他们在维也纳排舞,这个温暖湿润的国家却让茨木受过伤的右臂苦不堪言,连带着肩颈也僵硬了起来,因此他在做上肢动作的时候更加用力,生怕动作做不到位影响美感。这就是为何他年纪轻轻就能成为首席的原因,他太努力了,而且越来越努力,这让他到达了别人都到不了的高度。

不想走路,茨木叫了Taxi,在司机疑惑的目光中到达了走起来都不要五分钟就能到达目的地的酒店。茨木对司机道谢,熟练地付了车费和小费,按电梯,上楼,洗澡,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就像他跳舞那样,轻巧、流畅而连贯。洗完澡之后,他把自己丢进了柔软的被子里,打开手机,发现一条未读短信。

是酒吞的。只有短短的一行。所以直接显示在了手机的屏幕上面。

“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茨木觉得跟酒吞好像没什么可说的,但是既然酒吞这样要求,他觉得酒吞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找他,他也不知道应该回复什么好,写了几个开头都不怎么满意,删了几次后他终于烦了。干脆回复到:“我现在不在国内,在维也纳集训。”

几乎是一秒钟他就收到了酒吞的回复:“开门,我在你房间外。”

茨木有点迷惑,他不知道酒吞是如何得知自己的确切地址的,但还是开了门,让酒吞在外面这样等不太好。他刚洗完澡,还穿着浴袍,散发着柠檬味沐浴露的香气——那是茨木一直喜欢的味道。最糟糕的是,茨木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有多么诱人。

柠檬味的蛋糕,谁不想吃呢?

酒吞费了好大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扑上去打他——或者吻他。这套宾馆的房间设施齐全,和隔壁他订的那间布置一模一样,于是他进门坐在了沙发上。之前他以为茨木拒绝跟他沟通,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茨木只是去洗了个澡。

茨木关好门走到他的面前问道:“有什么事?”

酒吞在脑海里构思了几遍措辞,最后尽量平和地问他:“你为什么要和我离婚?”

茨木觉得有点儿莫名其妙:“你不是已经同意了吗?”

确实是这样的。

自从那次酒吞说要去曼谷接茨木庆祝他巡演结束却放了茨木鸽子以后,酒吞就一直提心吊胆。但是茨木却始终没有联系他,整整一周。当酒吞以为这件事最终也会过去的时候,突然和茨木偶遇在瓦尔德尼森林剧场。

不巧的是,一年一度一票难求的柏林森林音乐会上,酒吞带着一个茨木没见过的小姑娘,茨木却是和酒吞的母亲一起出现的。场面一度十分尴尬。酒吞的母亲简直是立刻黑了脸。她怒气冲冲地训斥了酒吞一顿,旁边连酒吞都不记得是谁的妹子也没能幸免被撒了气。茨木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最后被母上大人拉着直接走了。

酒吞于是更心虚了,他小心翼翼地等着茨木的兴师问罪。但是茨木跟上次一样,没有发表自己的任何意见。就连那之后的第一次见面茨木都像以前一样,上来就给了酒吞一个热烈的拥吻。酒吞一把抱住跳到自己身上来的茨木,茨木也环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说:“来做吧,酒吞。”

于是接下来的一切都显得那么顺理成章。他们在两个人一起买的房子里滚床单,一次又一次,轰轰烈烈,翻来覆去,抵死缠绵。酒吞最喜欢这个时候的茨木了,没有冷冰冰的表情,也没有扎人的刺,就像一只白色的小猫咪向他露出了自己的肚皮。茨木一向是很懂得克制的,不管做到多晚,第二天一定会起来训练。他曾经这样跟酒吞说:“一天不练习自己知道,两天不练习教练知道,三天不练习观众知道。”但是这次他们困了就睡,醒了还是想做,于是继续,反正他不急着看新谱子,茨木的巡演也告一段落,一直到连观众都知道茨木没有好好训练的程度。

最后实在是又累又困,一直运动积累的乳酸让两个人都苦不堪言。茨木几乎是倒头就睡着了,酒吞在背后抱着他也睡着了。两个人大汗淋漓,甚至都没洗澡。更别说清理房间和通风了。但就是这样酒吞抱着浑身是汗的茨木突然觉得很幸福,像是有了归宿,认定了茫茫人海中这个人是属于自己的,这座房子也是属于自己的,所以不再害怕和担心——他知道自己总是有处可去的,这让他觉得安全。

醒来的时候是个下午——至少手机的时间是这么显示的。事实上他们的房间太过昏暗,根本分不清白天黑夜。酒吞正在吐槽自己选的深灰色的窗帘糟糕品味的时候茨木也醒了,漂亮的大眼睛有点迷茫。片刻之后他恢复了清醒,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酒吞,我们离婚吧。”

酒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好像事到如今不答应就显得自己在“不在乎对方”这件事上输了一筹。他几乎是像小孩子一样赌着气回答道:“好呀。”甚至还恶狠狠地补充了一句:“我没什么意见”。

 

Part3  他的心思怎么能那么难猜

 

但是酒吞还是忍不住先找上了茨木。所以最终他还是有了一种茨木比自己更心狠一点的怨念。他就是想不明白茨木是怎么在气氛那么温暖美好的情况下说出离婚的话。他也想不明白茨木是怎么签下一个又一个自己的名字的。而且他还没有解释,那天约别人去听音乐会只是单纯的心血来潮——他本来就很喜欢爱乐乐团,那个姑娘恰好手里有票又没人陪,之前他们根本没见过面,更别说有一腿了。

但是茨木也没问,他难道真的就一点儿也不在乎?没准人家本来就想要离婚呢?所以对他做了什么根本不介意。想到这里酒吞有点儿气结。看茨木没啥反应,他又问了一次:“你为什么要和我离婚?”

茨木想了想,最终还是选择诚实地说道:“酒吞,说实话,和你在一起很好,我几乎觉得我自己对你就是一见钟情了,但是,后来我觉得,我们的生活和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样。我甚至觉得,如果不掺杂爱情,我们本来可以做很好的朋友。”

他又问道:“你真的觉得我们现在的状态像是感情好到已经结婚的情侣?”

酒吞沉默了。他们之间的感情恰好是世界上最难形容的那一种——一见钟情说不上,但是在遇见对方之后,从来没有想过别人。酒吞没有谈过恋爱,茨木也是。两个恋爱新手在消耗了茫茫人海中相遇擦出的火花之后,连简单的过渡都没有,就开始相对无言。上床是有的,但也仅仅是上床而已,证明的了什么?他们之间连个简单的约会都没有,两个人成天满世界跑,哪里有时间?但是如果真的在乎的话,哪里会缺时间?

但是他在面对这样的茨木的时候突然很难过。他觉得他们都没有错,但是谁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现在还能回想起初遇那天茨木微红的脸庞和纤长的脖颈。他也不是没想过不然就痛痛快快结束这段关系,人生还很长,他们都还很年轻,也许会有更好的选择。在面对着那一纸协议书的时候,他才真正意识到,茨木是真的想离开他了。

不是玩笑,也并不是那些女人才用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博关注的手段,茨木说想要离开他,就是真的想一刀两断了。强硬的甚至不给他解释当时那句话是赌气才说的机会。

更可怕的是他不想离开茨木。这让酒吞有了少有的挫败感,好像迷迷糊糊地打了一场毫无准备的仗,但是却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输了。他甚至不知道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就结束了。

酒吞在心里跟自己斗争了好久,最后还是选择来见见茨木。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跟茨木好好谈过心,他想试试,能不能试着把茨木留下。但是茨木抛出的这个问题,他没法好好回答。

他们真的像是情侣吗?

酒吞觉得不是。

真正的情侣就算再忙,也会给对方一个消息,要是时间都长,还可以煲一个长长的电话粥。真正的情侣就算再忙,都不会不打招呼地失约,转身又遇见对方娱乐在别的会场。真正的情侣就算再宽容,都不会对对方不闻不问,连个吃醋都没有。真正的情侣不会处了结婚之外,连个约会都没有,连个充满仪式感的回忆都没有。

他们不像是真正的情侣。

 

但是甘心放手吗?

酒吞不甘心。

最后他试着跟茨木说:“”

酒吞觉得茨木完全是在放屁。自己跟他不适合的话还有谁能和他适合?还有谁能弹出配得上他舞蹈的曲子?还有谁能抱住突然发力跳上来的茨木?还有谁能在茫茫人海中一眼挑中他?说的好像有的人能做的比自己更好一样。

于是酒吞小孩子赌气的范儿又上来了,他几乎是洋洋得意,像个大爷似的的问:“那你找到比我更适合你的了?”

茨木这个诚实宝宝立刻乖乖地回答道:“还没有啊。”

酒吞马上多云转晴得意了起来,但他还没有高兴几秒钟。茨木就又说道:“谁会知道我明天不会遇见呢?这就是我要跟你离婚的理由。”语气兴奋的茨木感觉毛毛已经炸上天。

酒吞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噎死。跟我离婚是让你这么开心的事情吗?他站起身来,手搭上茨木的肩。感觉出茨木并没有抗拒他的意思,满意地偷笑了一下,从茨木身后推着他到沙发上坐下,按着他的肩膀对茨木说:“那我们就别离婚了——反正你现在不是还没找到别人吗?你要是找到真正一见钟情的人的时候,我马上跟你离婚,绝对不拖沓,好不好?”

茨木有点迟疑了,他自己也拿不定主意。酒吞这个人说不上多好,也绝对不是个坏人,虽然不像自己想像的那样安静又完美,可是说要离开他,也是有些不舍得的。结婚三个月了,自己最低谷的时刻是他陪伴的,也习惯了在回答媒体问题的时候称他为“我先生”。这样就离婚,真的有点不舍得。

于是两个人就默认了这个提议,离婚两个字也不挂在嘴边了。酒吞暗搓搓爬上了茨木的床,茨木也没有提出什么异议。这天茨木的训练量较之前大得多,因此他累得够呛,很快睡着了。反而是酒吞兴奋地睡不着觉。他发现茨木连睡觉都绷直脚尖,小腿肌肉也一直拉紧没放松,这样睡觉太累了,酒吞想。他觉得应该帮自己的丈夫放松一下。酒吞刚和伸手抓住茨木的小腿,刚要向下拉,茨木刷的一声就坐了起来。他睡得迷迷糊糊的问:“怎么了?”

酒吞也被茨木吓了一跳。赶紧把他搂进怀里,头按进胸前,亲了一口他的额头说道:“没事儿,没事儿。”茨木本来就没睡醒,迷迷糊糊倒在酒吞怀里睡着了。酒吞伸手向下摸了摸,茨木的腿和脚尖也放松了,于是放心在茨木柠檬味儿的包裹里睡着了,完全忘记了自己已经在隔壁开了一个房间的事情。

第二天酒吞醒来的时候,茨木已经不见了。他打开手机看了一下,已经是上午十点了。这个时候茨木应该已经在训练场。他揉揉乱糟糟的一团头发,觉得挺不清爽,就洗了个澡。吹完风扎完马尾已经是十二点了。他下楼随便吃了个饭,反正吃了这么多年也还是没适应西餐。然后他走到茨木的训练场地去。说实话他是第一次在台下看茨木在舞台上跳舞,婚后他一直在欧洲巡演,茨木在亚洲也有几场表演,两个空中飞人时间地点并无重叠,所以他一直没啥时间正经看看茨木跳舞,是以这次有些新鲜感。

茨木在台上跳舞很专注投入,他自小跳舞,身形更是一等一的出挑,要不怎么能在高手如云的舞台上站的住C位。他跳的舞明明是如此矜持又正经,故事剧情也婉转动人。酒吞却在他身上挪不开眼睛,看他的举手投足,即使明明知道他对这个世界本无情意,也是万分撩人。最后一幕别的女孩儿倚在他怀里,心里嫉妒的火焰差点把自己也燃烧掉。

幸好这个动作很快就结束了。他看着自己的伴侣很快做了一个谢幕的动作,带着微笑下台。茨木总是习惯于这样完美,因为芭蕾这两个字本身就意味着残酷。酒吞穿过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幸好这次只是排练而不是正式演出,否则他就要穿越人海了。

酒吞走到后台,发现自己的丈夫正在一边拉伸自己肩颈和手臂相接的位置。他心下了然——茨木准是又痛了。茨木还没卸妆,舞衣也没脱下来。酒吞快步走过去,没想到绊倒地上的不知什么东西,于是跌了一个大跤。这下好了,整个后台几百号人全都在看他了。酒吞很尴尬,他从地下爬起来,发现自己倒霉地撞上了不知道是谁弄来的京剧油彩。他把几整条压在了身底下,弄得自己满身都是,很狼狈。幸好茨木发现了他,抓起他的袖子和他一起跑了出去。酒吞也不知道为啥要奔跑,但是他很愿意离开这个让他出糗的地方。

他们就这样手拉手奔跑在大街上,十指紧扣。酒吞满身是油彩,茨木也没好到哪去,他本来妆就化的浓,又穿着像戏服一样的舞衣。维也纳的街头就他们两个最显眼了——没办法。两个人都是如此鲜艳。他们穿过满是鲜花的大街,一眨眼就跑到了酒店。前台明显也被这俩人吓了一跳,他奇怪地看着这两名来自东方的神秘客人,生怕下一秒他们就大喊出来:“Don't move!!Hands up!!show me the cash!”但是这个时候茨木甚至都保持了他的风度翩翩,还跟他甩了甩房卡表示自己是正大光明的客人。该死的他还对侍应生笑了一下,于是侍应生立刻就相信茨木是个好人了,对嘛,一个美人怎么可能是坏人?酒吞差点气死在半路,为啥自己的丈夫在跑路的时候也会对别人放电?

他们在电梯里终于有了些片刻的停留,酒吞看着汗津津的茨木,突然就很想吻他。他也的确这么做了。电梯里的人一脸被喂了狗粮的要死的表情,但是两个人谁也顾不上了。好不容易进了房间,茨木几乎是推着他进了浴室。酒吞还没说话,一股温水就喷了下来。酒吞以为接下来会发生点什么,茨木摸了摸他的胸前,突然停止了浇水。酒吞一脸茫然:喵喵喵?茨木又摸了摸,自言自语道:“原来洗不掉呀。”

所以他拉着自己一路狂奔只是害怕油彩染脏了他的西装?

酒吞觉得自己大概永远get不到茨木的点了。

两个人从浴室狼狈的出来,这下好了,两个人都湿了。茨木连妆都花了,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的眼色。看起来有点可怕。两个人换了浴袍,酒吞让茨木坐下来,用卸妆巾给茨木擦脸。酒吞这次来得急,没带几件备用衣服。今天弄脏一身西服,几乎就只剩一身休闲装了。茨木脸上的色彩混落下来,染得舞衣一道一道的颜色。这件舞衣很金贵,被俩人这么一瞎闹,茨木可以感觉到自己又要被道具骂了。为了防止这事发生,他们决定上街去转转,给酒吞做一身西服,再找一个合适的店洗舞衣。

但是两个人逛了很久,既没有找到合适的店做西服,也没找到合适的地方洗舞衣。两个人又都有点累,所以就回了酒店。酒吞的衣服大多数都在他们在日本一起买的那座房子里。所以他打回了电话。“福伯?来伯?”他试着叫道。对面狠狠地咳嗽了几声。茨木实在看不过去,一把抢过电话,说道:“刘伯。”

于是忠心耿耿的老管家立刻兴奋地应答道:“茨木先生。”

“寄几套酒吞先生的正装过来。要快。再带几身日常穿的衣服。如果来不及,就叫个人坐飞机送到维也纳。”管家连声应是之后,茨木又说:“丝绸衣服要怎么清洗?”刘伯一脸茫然地说:“要不我去问问家里的仆人?”茨木大概觉得自己这问题提的太蠢了,就说算了,礼貌地挂了电话。

最后茨木还是给道具组组长座敷打了电话,毫不意料地挨了一顿臭骂。但是茨木今天心情意外很好,所以不仅没有发脾气还“嗯”了几声表示自己听到了。

座敷觉得茨木今天一定中了几百万的奖。

转念一想,茨木还会在乎几百万?于是叹口气又去联系制作舞衣的店家了。

 

Part 4  他的逻辑怎么能那么有道理

 

即使是坐飞机过来,衣服送到也已经是一天以后了。茨木想下楼给仆人定个房间,即使是按照刘伯的吩咐,要赶紧回去,也要第二天了呀。酒吞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被自己冷落了两天的房间,赶紧自觉地贡献出房卡。茨木才想起来问他到底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酒吞支支吾吾不想说,最后用一句:“你难道不觉得我们之间是有一种奇妙的缘分吗?你难道不觉得这种缘分可以支撑着我恰好又遇见你一次嘛?”搪塞。茨木摇摇头说:“不觉得啊。”想了想又补了一刀:“而且我现在觉得我跟你之间也就算个孽缘。”酒吞一想:得,孽缘总比没缘好,也不计较那么多了。为了愉快地跳过这个话题,他拉着茨木说:“你不是今天还要训练?我跟你一起去吧?”茨木显然不太情愿:“我上午的训练很无聊的。到时候你要是烦了又要走我可不管你。”

酒吞笑着说:“不会的。”拉着茨木的手出了房间。两个人都把还在房间里的仆人忘得很干净,并且很久很久都没想起来。

酒吞觉得茨木有点儿言过其实了,虽然力量训练是机械动作,对于喜欢看舞蹈的人来说可能真的没有什么看头——动作不连贯、单调还重复,但是他并不是为了看茨木跳舞而来。他只是为了看看茨木。这个站在他眼前的人本身就是美的存在,再加上拉伸,旋转和跳跃,和他跳舞的时候一样,让酒吞离不开眼睛。他打开手机,拍了一张茨木做迎风展翅这个动作的照片。茨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脖子和手臂纤长,看起来真的要飞走一样。酒吞把这张图设置为屏保和壁纸。划了手机几下觉得很满意。玩了一会儿手机,叫了个中餐外卖,他实在是吃怕了西餐。点亮屏幕仔细端详了一下,觉得这样的茨木太勾人,又换成了他们出发去结婚时候两个人一起的照片。

他们在深夜开车去机场,赶一个凌晨的航班。路上茨木说要下车看看夜空,于是两个人倚在车上稍微休息了一会儿。酒吞掏出手机和茨木自拍了一张。说是照片其实只有两个黑影的轮廓,光线太暗了,只有背景的星星意外地闪亮。但是酒吞也很喜欢,这是他们的第一张合影。酒吞其实也说不清楚到底为什么要和茨木结婚,其实开始那只是一个玩笑性质的话,巡演时主持人开玩笑着说让酒吞在台下挑个人娶回家。台下其实看不很清楚,但是酒吞一眼就看到了茨木。白发金瞳的茨木安安静静坐在软席里,那一瞬间他预感这个人是对的人。

所以他接过话筒说道:“那就第三排中间那位白发小姐姐吧。”

结果上台的时候是一位白发小哥哥。

酒吞傻眼了。茨木也有点茫然,但是身边人都起哄要他上台,大势所迫他也就走上台去。其实是因为他刚从莫斯科大剧院芭蕾舞团首席的位置退下来,正好酒吞的经纪人想为酒吞在中国的巡演找一位舞者。于是茨木答应来看看酒吞的钢琴巡演。谁知道就被这么挑中了。

茨木一开口,全场都炸了。

这么可爱竟然是小哥哥!主持人还不死心,追问着茨木到底接不接受嫁给酒吞。茨木看了一眼坐在钢琴边,红色头发,紫色眸子,一身深灰西装的酒吞,点头说了个“嗯。”这下好了,谁知道这两个人真的闪婚了。巡演也暂时停下来,约好的演出直接变成结婚,震掉了一票人的眼镜。

而这两个不靠谱的人,当天就订了机票飞到拉斯维加斯领证。两个人都没带什么行李,茨木还好,穿了一身休闲装,酒吞就惨了,一身正装,转机到火奴鲁鲁差点被蒸成小笼包。两个人英语都不错,一路上也没什么麻烦,其实不会英语也没什么关系,反正总之只要说两个“Yes,I do.”就算万事大吉。

办婚礼的时候两个人没请太多人,但是就这两小桌几乎占据了艺术界的半壁江山,一堆想要通过各种方法偷拍的记者被保镖清的干干净净。双方父母满面红光,酒吞的朋友荒川一直追问茨木还有没有像他这样漂亮的人介绍给单身狗,气的酒吞怼的荒川一脑袋大包。最后他们唱起歌来,奏起乐来,跳起舞来,好像每个人都醉了。酒吞迷迷糊糊的时候还一把拉过茨木,想向世界宣布怀里这个人是我的。结果一个不小心被埋伏在外的大炮拍到,费了好多事才把自己抱着茨木蹦高的照片买回来。

综上所述,你会发现,酒吞和茨木都是小孩子,区别是一个三岁,一个五岁罢了,至于谁三岁谁五岁,还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比如现在,茨三岁就在抢酒五岁的宫保鸡丁吃,本来酒吞是好意,跳舞的人不都得吃的清淡一点儿吗?给茨木叫的全是素菜。谁知道茨木嘴里也跟他一样差点儿淡出个鸟来。两个人坐在一起头靠着头吃饭,茨三岁一会儿过来夹个鸡丁,一会儿过来夹个鸡丁。酒五岁看他费劲儿,干脆把他的饭盒拿过来倒了一半儿给他。谁知道茨三岁又不高兴了,他不喜欢吃胡萝卜,所以一块一块地挑给酒五岁。两个宝宝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忙得不亦乐乎,这顿饭吃的异常缓慢。全都挑干净之后茨木开始埋头吃了起来,意外地,他吃相不好,偶尔抬头看看酒吞还粘个米粒儿在下巴颏儿上,满嘴都是辣油。酒吞有点儿好笑,拿纸巾给他擦了擦嘴。茨木看了看酒吞,又低头吃起饭来。现在茨木又是一个乖乖的茨木了。这样的茨木让酒吞有一种在养小宠物的错觉,还是那种傲娇又喜欢撒娇的猫咪。

结果下午茨木还是被骂了。因为今天中午吃的太开心,结果被辣的很厉害,一直吐着小红舌头散热。好不容易喝了好多水才压下去,结果嘴唇还是超红。结果茨木肤色本来就是超白,这下几乎没法上色,化妆师莹草生怕画出个血盆大口,给茨木唇部打了三次底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茨木常年控制饮食不怎么吃辣,嘴唇不适应有点肿,但是也没办法了,还好只是带妆排演,不是正式演出。

酒吞也被红叶狠狠的怼了一顿。他就来了两天,第一天茨木染花了衣服,第二天茨木吃肿了嘴唇,说白了都是酒吞的错。酒吞虚心认错,并且保证不会再搞出什么事情来,就像小学生面对着他的班主任。谁知道这一幕被茨木目睹,晚上回去逼问酒吞到底红叶跟他说了些什么。其实茨木担心的真正原因是——他知道红叶是个腐女,害怕酒吞说出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之后红叶太激动,要是再加一幕舞就惨了,他绝对吃不了兜着走。但是酒吞一厢情愿地认为茨木吃醋了。然后开始喋喋不休地解释起红叶的事情和上次那个姑娘的事情,语气很温柔,叙述很完整。结果等他发表完长篇大论,转过身一看茨木都睡着了。

酒吞突然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心塞。

第二天早上他特地早起,一直跟在茨木屁股后面说这些事情。茨木说了几次,从“没关系”到“无所谓”到“不想听”,结果还是没能堵住酒吞的嘴。逼得茨木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如何让喋喋不休的恋人闭嘴?”结果搜出来的都是“如何让喋喋不休的女朋友闭嘴?”。他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差别,就打开看了看,选了最简单的方式解决问题——吻下去。

亲完酒吞果然乖乖闭嘴了。安静了五秒钟之后,突然冒出了一句:“你真的不介意我和她们的事儿?”

茨木眼皮都不抬地说:“当然。”

酒吞不死心地追问道:“为啥?”

茨五岁觉得在这个问题上应该跟自己的伴侣好好谈谈:“你觉得是我好看还是别的女孩儿好看?”酒三岁说:“当然是你呀。”茨五岁又问“那如果你不喜欢我,想跟别的女孩在一起,是你吃亏多一点还是我吃亏多一点?”酒三岁说:“好像是我。”茨五岁继续问道:“那你应该喜欢我多一点还是喜欢别人多一点?”酒三岁说:“那肯定是你咯。”茨五岁满意地总结了这次对话:“所以我有什么可担心的?”酒三岁突然觉得好有道理并且茨五岁好睿智。

然后他突然间觉得不对:“那如果你要是跟别的女孩儿在一起,我岂不亏死了?”茨五岁给了酒吞一个“你是弱智”的眼神,又问道:“是你跟别的女孩儿出去被我发现了还是我跟别的女孩儿出去了被你发现了?”酒吞这次乖乖回答道:“是我。”茨木就说:“我又没跟别的女孩儿出去过,你瞎担心啥?”他赶着去排练,就推门出去了。

留下原地的酒三岁觉得自己是个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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